- 小时候的游乐场是哪里?大自然中放飞自我!那玩伴又是谁?花鸟虫鱼呗!
钓虾
- 我是七零后的苏北农村娃,家周围有不少小沟小河。 门前的河被称为三中沟。它东西走向,在我家东面五六十米的马路下面有个涵洞,河水流入一条南北向的大河,叫地龙河。地龙河河面开阔,河水又深又清澈。三中沟西边一直到哪里,不太清楚,也没有探寻过。河是人工挖出来的,经常听大人说“挑河”,这条河也是用肩膀挑出来的。水质很好,清澈见底。烧饭、洗衣、洗澡等等大大小小的生活用水都是从那儿取的。
- 岸边栽着几棵大柳树,其中有一棵,树干长得和水面平行。小河是农田灌溉用的,每到春天插秧季节,总听到突突突的机器打水到秧田的声音。夏季,这条门前小河给我的童年带来了无数浪漫主义的回忆。一放暑假,每天中午就和姐姐搬两张小板凳,坐在码头,将脚放在水里荡呀荡的,冰凉的水波轻抚着皮肤,快意极了;有时用小盆去捉小鱼小虾,把它们放在玻璃瓶里,再拽一点水草搁在里边,一个简易的小鱼缸就弄好了,足够我们姐妹欣赏一个周。有时我家码头还会停靠一些小船,我和姐姐就会跳上船头,感受一下脚离开地面的新奇感。
- 屋后是个水面开阔的鱼塘,大人警告我们不要到水边,水很深,堤岸也很陡。于是每次走在岸边,心理总有点发怵,怕掉下去。怕不等于就不会掉进去。水塘边最有意思的还算钓龙虾。春夏之交,每天早晨就带着一把钓钩,兴匆匆地到鱼塘边,找个地方放下竿。有时能一字摆开十几个钓竿。龙虾很多!一个竿上至少趴着两个贪吃的虾。我们欣喜地穿梭在钓竿之间,不到中午就能钓满满一水桶。听着众多龙虾在桶里发出很响的声音,不知有多满足呢。龙虾拎回家,我会搬张小凳,目不转睛地看它们有的吐沫,有的焦急地想爬出桶外,有的挥舞着大钳子互相争斗,这一看就是半天,直到大人把它们弄上断头台,变成红通通的一盘美餐为止。
赏花
- 妈妈去世得早,爸爸忙于上班,我们姐妹三人就住在外婆外公家。在我看来,外公是一个懂得风雅的人。家前屋后栽了无数的花草树木。家门前有几株芍药,一到5月便吐露出令人欣喜的芬芳,那艳丽的玫瑰红,那繁复的花瓣,那带露的娇羞,那满地的落英,至今存储在记忆的优盘里。但是有一株芍药,只是每年按时长出绿叶,枝叶也不甚多,从来不开花。后来姨哥告诉我它是一株白芍药,比红芍要稀罕一些,可入药用。但比较娇气,这株不开花的原因是有人动了它的根,于是它就拒不开花了。想不到,同样是芍药,居然像人一样,有不同的脾性,白芍这股倔劲、傲劲还很少见。后来,只要在哪里看到白芍药,我便会肃然起敬,多看她几眼。还有一种花和白芍完全不同。
- 不知叫什么名字,叶子像兰草,花儿是蓝紫色,花瓣像蝴蝶,花谢后结出很大的一个果子,椭圆的,里面包裹着密密的种子。它们长在一棵高大的梨树底下,夏天很少见得阳光,外公也从不给它们除草、施肥、剪枝什么的,任由其生长,不几年它们就由稀疏的两三棵,发展成一大片,几乎占有了梨树底下所有的土地。这股子不挑不拣不娇的泼劲,着实让人赞叹。
- 更令我难以忘怀的是家前屋后的桃树杏树梨树枣树,现在想来那简直就是美丽的桃花源哪!春天最早的是低矮的灶屋后的两棵杏树,吐放花蕾,先是三两朵的花儿在枝头惊喜地翘望,紧接着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,一树的花就开了。我和姐姐不知多高兴呢!当然我们没有多少雅兴,不是“桃之夭夭,灼灼其华"打动了我们,是我们垂涎于花谢后的那日渐饱满的鲜美的果实。然后家东侧的沟畔边四五棵杏树,大屋后的田埂边的五六棵杏树也开花了,都是粉白色的。
- 最多的是梨树。家门前有两棵特别高大的梨树,夏天我们家的三餐都是在它的脚底下吃的。家的西面有一条南北向的小河,那时还是很深的,南边是它的流入大河的出口。我家自留地范围的河畔边整齐地栽着各种品种梨树。大屋的背面,自留田外有一个挖的很大很深的鱼塘,鱼塘边的四周也栽了梨树。梨子因为品种不同,开花的时间也有先后,早梨开花早,晚梨开花迟。我不太喜欢白色,对于那“千树万树梨花开”的美好和惊喜并没有体验多少。这些能结出美味果子的桃花、杏花、梨花并有浓重诱人的香气。
贪吃
- 花开过后是两三个月的等待。端午前后,大屋后的一棵杏树的果实会率先成熟。一个个黄色的娇俏的身影,闪烁在绿叶之间,确实馋人。现摘手能够到的杏子;够不到的就攀到树丫上摘或用小棍子用劲地敲打;再够不到就用脚对着树干猛蹬几脚,熟透的树梢上的杏子就会被震落在地。杏子树有十几棵,就这棵上结的好吃,个头不大,但香润酸甜,其他则虽大却酸涩得很。六月底又可以吃到早梨了。早梨也只有几棵,在西边的河畔。梨子很小,有一个品种家人叫它“金木梨”(只是谐音,到底怎么写不知道)没成熟时翠绿色,成熟时呈好看的金黄色或红色,嗅一嗅,很香的。
- 每天放学,急急忙忙钻到梨树林中,摘上几个,不用削皮,顺手在河里洗一下甚至都不洗,就迫不及待地咬上了。好吃啊皮薄肉嫩水多味甜,吃完唇齿留香。这几棵梨子一般不会去卖,也卖不了,因为不等卖就被我们这些馋嘴给消灭尽了。最晚的梨要吃到十一月份。记得鱼塘边的晚梨多,有时在树叶抖落光时,还能在光秃秃的树枝上摘上几颗梨子解解馋,不过这梨的口味远不如那小小的“金木梨”了,但是深秋季节吃梨又是另一番滋味在心头。
- 贪吃的还有山喜鹊。每到杏子、梨子成熟的时候他们就及时的赶来了。而且,他们的口味要求高,譬如说,那不好吃的杏子他们从来不吃,梨子专挑红的熟透的半边吃。大片的梨子成熟的时候,正是暑假开始。外婆就叫我们姐妹俩拿着个破盆,在田间沟坎上巡逻,一边走一边吆喝还一边敲盆,要赶走那些趁人们午间休息偷吃梨的山喜鹊。有时会看见一只喜鹊立于树梢上,风一吹树叶摇摆,它也跟着晃啊晃的,一边吃一边抬头望望,还时不时地喳喳叫着,好不自在;很明显它没发现我们。这时我们就猛地一阵乱敲,一阵大吼,它就会惊恐地扑棱一声飞向远处的空中。我知道它一定还会来的,毕竟那峭立枝头的红红的梨子是很诱人的。被喜鹊吃过的梨,一般很快就会从枝头掉下来,看着那么大那么红的梨被啄去一个大窟窿,真是越发恨起这些贪吃鸟。所以今天看见这些山喜鹊,还是有点厌恶之情的。
- 还有一种喜欢吃梨的虫子,叫棒头虫。它们自己啃不开梨子,一旦看见山喜鹊吃剩下的梨瓢,就埋在里面猛吸果汁。去摘梨,冷不防会突然嗡的一声飞出个这样的虫子,有时会撞在身上。我怕这样的大虫子,遇上它,我就会尖叫一声,然后把它打落在地,用劲地踩上几脚,直到它一命呜呼为止。后来读了丰子恺的《护生集》,觉得自己很是残忍,欺负弱小的蝼蚁之流。
养宠
- 天牛是我们的宠物。有一种天牛长得好看,黑底白点,两只小辫子也是均匀地分布着几线白道道,随着脖子上下有节奏地点着,辫子也威风地摆啊摆的,一边摆一边发出响声。外婆忙农活发现这样一只,就会带回来给我们逗乐。我们用一根白线扣在它的脖子上。扣住它不容易,它的脚不停地舞动,会将线缠住,怎么也拽不开;若是线被咬进了它嘴里,一会儿就会被它剪刀一样的嘴给咬断。扣好的天牛拴在床头,第二天它往往会逃之夭夭,只剩一根白线在床头耷拉着。一年夏天暴风雨,屋后的几棵树在根部断了。惊讶地发现树中竟有无数个大个子天牛,浅褐色,树断了,它们的头也齐刷刷地断在了倒下的树干里,身体在光秃秃的树桩里;倒下的树已经被它们啃空了!啃树的大害虫,让它们自己身首异处。我的宠物,竟然是这等虫!
- 从此不宠。
【结束语】
- “不必说碧绿的菜畦,光滑的石井栏,高大的皂荚树,紫红的桑椹;也不必说鸣蝉在树叶里长吟,肥胖的黄蜂伏在菜花上,轻捷的叫天子(云雀)忽然从草间直窜向云霄里去了。单是周围的短短的泥墙根一带,就有无限趣味。”(鲁迅《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》)看,这是足以抚慰成年的鲁迅的精神故土,何尝不隐匿于每个人的心中呢?
- 夏天来了,绿树滴翠,鸟鸣虫唱,我的童年也来了!
我是@金陵三丽子语文课,热爱语文,热爱教育。感谢阅读和斧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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