寄居城市的乡下人

偷得浮生 • 2022-01-25 18:44:24 • 投稿

拉瓜

进了城里生活，大约20年了。那是不是就为城市人了呢？不是的，有些东西，童年生活送给你的，你摆脱不了。比如，哪一天你突然有机会撞上那牵牵绊绊拖上很长的藤蔓的南瓜，会眼中发光、口中惊呼、心生狂喜，然后凑上前去、躬下身子去找宽大叶片遮掩下的安睡的青色或黄色的瓜儿。等找到大大小小的几个瓜以后，就又找瓜花，判断它们是雄是雌。这样的心理体验，城市土著居民是不会有的。当然，你也暴露了乡下人的身份。近日，住在浙江磐安新渥镇的老公单位，居所一圈围种着瓜、果、蔬菜，似乎又让我回到了那个遥远又熟悉的生活。我终于又生活在日日有南瓜相伴的日子里了。

吃东西，自己采摘，那感觉真的挺棒。早上想吃玉米了。来，拿个小筐，带上好心情，去大门一侧玉米地掰几个去。玉米长势喜人，杆杆都背着个棒棒。找老一点，大一点，胡子黑一点的。先扒开小缝，看粒儿有无饱满，忽一绿虫儿翻滚了一圈，忽又不见踪影了。吓得我连忙弃之逃跑。再来一个，拨开它棕色胡须，拉开它绿色外衣。啊哈，不错。黄澄澄的粒儿整齐排列，用拇指轻轻掐一下，浆液即流溢出来。拿回家，大火煮沸，小火再煮，一会儿香气扑鼻。仅喝一碗玉米茶，就让你醉得不能自已了。

西红柿

茄子

豆角

黄瓜

生姜

不知名小红果

夏日懒困让人睡。睡足了，下午三四点钟，来一次田园巡访。先从院子东门开始，小黄犬对我狂吠不止。越过它，即可见紫色茄子，细细长长，闪着亮光。辣椒经常与茄子长一起，红红绿绿，一条条地悬挂着。西红柿茂盛的绿叶已经不见，只有光秃秃的茎干斜躺在干裂的土地上，不少未成熟的绿色果子还挂在上面，贴着地面。摘了三个发红的，以免它脱落烂掉。一片竹叶似的绿植是什么？问询后，方知是生姜。生姜看来不怕旱，精神抖擞，绿油油的。这黄瓜也真是黄色的瓜，又短又粗，架子上垂挂了不少。金黄色的已经老了，找一个白绿色的带着，嗅一嗅，挺香。红色的小果子，在一个角落里，尤其招人的眼，应该野生的。

葡萄

猕猴桃

丝瓜

很快到了南门，向东走。这片田地要说空中长的了。豆角又细又长，似乎营养不良，但炒上一盘清香好吃。丝瓜，结得不多。我只发现两个，一个粗壮点，已经老了，不能吃了，后来才知是留下的种瓜。还有一个正在长成，想摘下来，嫌太小，最终未下手。居然有葡萄，一串串的，绿油油的，摸一摸，结结实实的。猕猴桃？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长在树上的猕猴桃。它居然是要搭棚架的。摸一摸，硬硬的，尚不成熟。想起前些年，与朋友到山里去玩，他猴似的攀上山，去摘了一把大大小小的野生猕猴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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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天到晚的生活就是有这些瓜果蔬菜，脚可以踩在泥土上，感觉甚好。陶渊明笔下的田园风光无非如此，不过他有举世才能却遁世的真实感受，我等怎能体会？但是我想那种与土地交流的至简极简的心情一定是一样的。而对于我来说，这样的生活状态曾在某个时段真实存在过，并留存下深深的印记。喜欢，因为曾经拥有。寄居城市的乡村人，心里会有一个永不凋谢的梦，那就是他们想与瓜果蔬菜为伍，想在土里面播弄出快乐来。